清灰對付易寒本來就有些占了下風，這一時半會的功夫，他也漸漸有些吃力了。

看到孟玖朝這邊過來，清灰的註意力也在這時被分散了。他只顧著防備孟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易寒揮過來的劍。

劍氣寒光，易寒出劍很快很準，唯獨缺了一點狠。所以這麽一剎那之間，清灰剛好側頭，易寒的劍恰好與他的脖頸擦過。

隨著易寒的動作戛然而止，幾縷青絲飄落到地上。清灰的額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倘若剛才慢一秒……就慢一秒。

也算他命大。

清灰還有些許驚魂未定，卻又不得不馬上還易寒這麽一劍。

易寒剛才一劍過去，又稍微向後退了兩步。清灰抓住時機，朝易寒攻擊。他的靈力雖說也不小，但遠遠不及孟玖和易寒兩個。

所以即便他再怎麽猝不及防，易寒還是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反擊。

別說是易寒，就連孟玖的速度也不容他小覷。因為孟玖的靈力被解封，況且是如此的強大。

之間孟玖只是立於清灰上空，赫然一股清冷的氣勢。也不知是劍氣逼人還是靈力太大的緣故，似乎感覺孟玖在空中的衣裙無風自飄，隱隱約約的飄逸。

可清灰可管不了這麽多，只一眼，他便知道這靈力不簡單。可還是遲了點，孟玖似乎根本不打算給他還手的機會。一道劍氣逼來，清灰感覺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忙用自己的靈力去擋，勉勉強強逃過這麽一劫。

可後面，還有一道巨大的靈力襲來。那股靈力的氣勢鋪天蓋地地湧來，猶如排山倒海的氣勢，震懾了清灰的每一處神經。

這一次，他根本來不及招架。

巨大的力量猝不及防地把他掀翻在地，清灰也算有骨氣，倒在地上也堅持打算爬起來。

可畢竟力不從心啊，還沒等他站起，易寒的劍就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脖子上。

孟玖也落了地，站在如此狼狽的清灰面前，倒顯得居高臨下。

“咳……！”清灰一只手撐地勉強讓自己不趴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胸口，眼神裏惡狠狠的意味。一副痛苦又狼狽的樣子，還不忘囂張到仿佛能把人吃下去。

“你們……”清灰咬牙切齒，“你們兩個人打一個，算什麽英雄好漢？！”

總有人為自己的失敗逃脫借口，自以為是地認為這是不服輸。

“那你呢？”孟玖覺得好笑，不由得還嘴。“那你又算什麽呢，我的好漢？”孟玖的嘴角微微上揚，不自覺地抿嘴一笑，語氣裏都是滿滿的諷刺。

“我……！”清灰下意識地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派人跟蹤我們，現在……”孟玖瞄了一眼的方向，“又綁架我們的夥伴，那我倒是很想聽你說說，你這算什麽？”

清灰被問得啞口無言，氣勢減半。“所以啊，好漢。你這是算什麽？你也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好意思血口噴人！”

孟玖嘲諷回去，清灰的臉色慢慢地難看起來。

“說不出話了？你方才那股氣勢呢？”孟玖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值得容忍和可憐。“就這麽一個小姑娘，你都不擇手段地拿來威脅我們，倒是好意思先說起我們來了。”

“咳……”清灰感到吃力，剛才受到的傷仍又餘威，孟玖的話更是讓他難堪。

“我也不說你什麽了，”孟玖看他這樣，覺得教訓得也差不多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把這裏處理好把人平安帶回去是關鍵。“省的到時候某人又不自量力，說我們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你……！”清灰聽到這話惡狠狠的，嘴硬地回，“孟玖，你們兩個可別這麽囂張！我告訴你們，總有一天……”

“噗……！”清灰倒下去的時候，還能用餘光清楚地看見孟玖驚愕的表情，她瞪大的眼睛證明了她對眼前這一切的始料不及。

怎麽回事……他們這些人，都這麽卑鄙的嗎？清灰親眼看到自己吐出來的血，因為招架不住又趴倒在了地上。

“易寒……你……”孟玖說不出話，她臉上的那股驚愕還未完全散去。

嘴裏的血腥味還在蔓延，腥腥甜甜的，但是這種味道讓人作嘔。清灰也沒想到一直沈默著不開口的易寒揮會趁他不註意的時候玩這麽一出。別說是他，就連孟玖也沒有意料到。

當時他只感覺背後被一掌劈下，強大的靈力逼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晃動，心頭忍不住噴出來的血濺了一地。

“沒想到啊，你們是真的卑鄙……哈哈……”清灰的眼神裏有說不出的憎恨和嘲諷，以及夾雜的一種讓人不舒服讓人覺得怪怪的。

即便是嘴角還帶著血他也不去擦一下，只是冷冷地陰笑。“易寒，哈哈哈，剛才說的那麽大義凜然，現在呢？！啊？！”

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清灰又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血。

剛才的那一擊，不僅殺得他個措手不及，還偏偏是致命的一擊。

易寒冷冷地看著他，孟玖只是皺著眉頭不說話。

不用很久，清灰一剎那間就能清楚的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慢慢地消散，是那種眼睜睜的絕望。

“易寒……！”孟玖也開始察覺到了清灰的變化，他的靈力和元氣在一點一點地減少，倘若再這樣下去，後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易寒他……下手會不會重了點。

“你……！”孟玖無可奈何地看著如此淡定的易寒，急忙蹲下身子想把清灰扶起來。現在肯定是要幫他療傷才行。

“來，你快起來，我幫你……”孟玖只抓到了清灰的手臂，就被他惡狠狠地甩開。

“裝什麽仁慈？貓哭耗子！”清灰不改剛才的模樣，認定了這兩人的陰險卑鄙。“說不定你們，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

“你這人別不識好歹，你不要？那你選擇等死嗎？”孟玖氣不過，忍不住想要冷嘲熱諷起來。

“呵，”清灰還是那個態度，“我就是死也不要你們幫忙！”

“孟玖，別理他。”易寒冷冷地開口，“這種人死不足惜，實在是不值得我們的可憐。”

“可憐？”清灰絲毫不服氣，他只覺得心裏有腔莫名的怒火和仇恨無法發洩。易寒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冷冰冰的表情都讓他的仇恨不斷地發酵。

“所以你們這幫小人，就無比的崇高了？”清灰冷笑，不管怎麽樣，也不肯狼狽地死去屈辱地活下。

“你……”清灰分明還想分辨什麽，聽到的卻是戛然而止的聲音。

易寒一個反手，那把閃著寒光的劍就利索地抵在他的脖頸，劍氣咄咄逼人。

“殺了我又如何不殺我又如何，倘若要殺，何不動手來個痛快？”這副不怕死的樣子，著實讓人佩服。

“我無求於你，說與不說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你的命握在你自己的手裏。”易寒對待清灰的語氣，似乎冷到讓人聽著就不寒而栗。

“易寒……”孟玖看出，清灰這次是鐵了心耗下去。即便他是知道自己耗不了多長時間，也很難從他的嘴裏撬出點什麽。

所以孟玖只能保持著冷靜，她正想伸手推開清灰的劍。倘若能把清灰治好，說不定還會有讓他開口的辦法。

可易寒只是在這之前，假裝不經意地避開孟玖的手。孟玖也只是抓了空，眉頭緊皺。

“孟玖，你要相信我。”聽到易寒的話，孟玖擡頭正巧對上易寒的眉目。“我需要這麽做，自然會是有我的道理。你看，我何時讓你失望過了？”

眼前的這個人，眼底深邃得仿佛讓人看不見底，卻偏偏願意為她打開全部。他的眼裏有種讓人無法否認的信任，還有篤定。

“好。”孟玖輕輕地退後一步，決定不再插手此事。她相信易寒的為人，也肯定他的處事。既然他有他的原因，那便隨他去吧。

清灰唯恐天下不亂，似笑非笑地說：“你們要再怎麽樣，要殺要剮隨便。總之我清灰還是那一句，無可奉告！”

還沒看清腳步，易寒不知何時由清灰的身側閃到了他的面前。一開始那把劍只是輕輕地抵著，可這次易寒絲毫沒有憐憫。那把劍不偏不倚地就橫在清灰的脖子上，別說用力，就是輕輕一劃，他的脖子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割開一道傷口。

清灰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易寒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麽？怕了？”

孟玖看到清灰的嘴唇有些顫抖，還未等他開口，易寒迅速地一反手割斷了了他掉落下來的一縷發絲。發絲還未落地，易寒的劍又重新架在清灰的脖子上，力道似乎比剛才還重。

清灰似乎能感覺到他咽下口水都費力的聲音，那縷頭發像之前一樣飄飄然地落地。

隨著塵埃落定，清灰只感覺自己空白的腦子裏又傳來易寒沈著淡定的聲音。沒有其他，腦子裏只有不知所措在回蕩。

聽見易寒說：“那麽現在，你是說與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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